星期一, 9月 19, 2005

書評:《狂熱份子》

撰文:蕭偉基
書評:《狂熱份子》
作者:賀佛爾(Eric Hoffer)
譯者:梁永安
出版:立緒/台灣
頁數:261
定價:新台幣280元

  世界貿易組織大會即將於年底在香港舉行,港府正在為鐵定會上演的激烈反全球化示威作預備及綵排,希望不會演變成大騷動。有壓迫就會有反抗,人類歷史上的革命就是如此產生,包括共產主義革命,以及恐怖主義、各種基本教義派。然而,各種不同的群眾運動是如何動員?又有何特性?傳奇學者賀佛爾(Eric Hoffer,1902-1983)半世紀前(1951年出版)的《狂熱份子》(The True Believer: Thoughts on the Nature of Mass Movements)一書,也許能夠提供參考答案。
  費佛爾的一生充滿傳奇,他的歷煉完全不同於畢生困在象牙塔中的所謂學者專家,他走上了一條與別不同的道路,這也許是他得以從更貼近群眾角度探討群眾運動的原因。
  他七歲至十五歲之間奇蹟式的失明又復明,因為害別再度失明,所以他積極的求學問,未進過學校卻靠自學博覽群書。更離奇的是,他終生都在當碼頭工人,並在那種環境中獲得許多啟發,尤其是有關中下層階級的思維及社會思潮。
他在碼頭工作時,習慣每天與不同的人拍擋,但並不挑剔,因為他覺得有時一個差勁的搭擋也能打開他的思路。
  歷史上出現許多狂熱份子,他認為「你無法用理性或道德上的理由去說服一個狂熱者拋棄他的大業。他害怕妥協,因此你不可能讓他相信他信奉的主義並不可靠。但他卻不難突然從一件神聖偉業轉投另一件神聖偉業的懷抱。他無法被說服,只能被煽動。對他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他所依附的大業的本質,而是他渴望有所依附的情感需要。」
  他指出,法國和俄國的革命最後都演變為民族主義運動,這意味著,民族主義是群眾激情最豐富也最經久的泉源,而任何大變革計劃想要取得成功,都必須利用民族主義的激情。
  他還分析出蔣介石敗給共產黨的原因。他說,要是蔣介石知道怎樣發起一個扎實的群眾運動,或者至少懂得怎樣讓因日本侵華而點燃起的愛國激情維持不墜,那他說不定就能成功。他就是因為不懂得這樣做,所以才會被精通「宗教化」藝術的大師給推到一邊去。
  對中國當時(二十世紀前五十年)的情況,他也頗有感慨。他說,中國過去一百年來的大不幸,大概是因為群眾運動(太平天國和孫中山領導的革命)衰落得太快或太早被捻熄。中國沒有能力產生史達林、甘地或凱默爾這樣的人,讓一個群眾運動得以持續到讓改革生根的程度。不過,他此書來不及分析中共掌政後的情況。
  他還認為,任何狂熱主義都具有如宗教般的力量,而「教義不是讓人去理解的,而是讓人去信仰的」。
  他指出,一個群眾運動的活躍階段結束,就會變成是成功者的權力工具和失意者的鴉片。此話可謂放諸四海而皆準,例子俯拾皆是。
  他還分析出許多一針見血的結論,例如「不滿情緒並不一定會讓人產生改變現狀的渴望。要讓不滿加深為憤憤不平,還需要加入另一些因素,其中一個因素是擁有權力感」。
  又例如,「懷有大希望者的力量來自最荒謬的來源:一個口號,一句話或一枚徽章」。
  再例如,「一個群體的性格和命運,往往由其最低劣的成員決定」。
不管人類世界再如何先進,肯定還會繼續出現能夠煽動一撮人(不管是大撮還是小撮)的「能人」,要應對這些種種可能出現的局面,當權者(不一定是政府,可以是一家企業)一定要作好萬全準備,深入了解群眾運動的本質,當然更重要的是,不讓可能危害自己(權勢或利益)的情況出現,將之消滅於萌芽狀態,或根本不讓他有萌芽的機會。要做到這一點,唯一一點就是做到讓大家都滿意。如果不能做到,就要讓狂熱份子來代勞,不過代價可能會很大,誠如賀佛爾所言,「狂熱既是一種靈魂的疾病,卻又是一種可以讓社會和國家振興的神奇工具」。
2005/9/19

參考網站:
http://www.ncp.com.tw/product_show.php?sid=1098350682
http://www.erichoffer.net/
http://www.quotationspage.com/quotes/Eric_H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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