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你認識嗎？

．蕭偉基
　　最近，中國與印度之間的「龍象之爭」，引起國際媒體的關注，究竟哪一國前景更好，見仁見智。最近剛公布的《福布斯》（Forbes）全球億萬富豪排行榜中，印度裔鋼鐵大王米塔爾（Lakshmi Mittal）排名由去年六十二急升至今年的第三。在總共六百九十一名上榜者中，印度裔（總部在印度或由印度向外發展者）有十二人，中國大陸則只有兩人上榜。此外，印度軟件業鉅子、Wipro創辦人普倫姆吉（Azim Premji），有一年曾高居全球富豪排行榜第二名，僅次於比爾．蓋茨。單從這方面來看，印度的成就似比中國勝一籌。當然，不管中國還是印度，未來的發展如何，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情況。
　　印度，一個崛起中的發展中大國，有人認為她將是中國的勁敵。它和中國有許多相似之處，人口眾多、貧富差距大，是其中之二。甚至連精於數學，也是這兩種民族的共通點。但是，這個文明古國比中國更複雜，尤其是宗教、種族方面。它有超過二百種方言，種族、階級觀念根深柢固。儘管如此，在政府持續及積極的開放政策下，印度的明天還是值得期許的。
　　其實，在某些方面，印度確實是值得中國仿傚或參考的，例如印度孟買股市，上市公司一萬多家，全球第二大；印度二零零三年一年就增加了一萬一千名百萬美元富翁，創歷史紀錄。
　　人口十一億的印度，人均GDP六百四十美元，貧窮人口佔全國一半以上，城鄉發展懸殊，外人對當地的衛生、交通情況不敢恭維，我有位朋友在馬來西亞一家印度裔老板（大馬籍）開的軟件公司上班，曾被派往有「印度硅谷」之稱的邦加羅爾出差三個月，住的五星級酒店內都可發現老鼠蹤跡（我也聽其他朋友說過相同遭遇）。
　　順便一提，印度人之斤斤計較可能排在世界各民族前列，我那位朋友及另一位也在印度人開設之軟件企業工作的親戚，都異口同聲的對我說：「印度人的工不好打」。當今世界資訊科技產業，印度人及中國人佔舉足輕重地位，不僅是人口眾多之故，數學好應是更關鍵原因，所以有人戲稱電腦IC產業是印度人（Indian）與中國人（Chinese）的產業。今天，美國硅谷的IT產業據說有三分之二由印度人和中國人(華人)從事。全球最大商用軟件公司之一CA由華裔王嘉廉所創辦，他年前退休，將主席一職交給年僅四十餘歲的印度裔古瑪爾（他本是該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Sun Microsystem的創辦人之一即為印度裔維諾德．庫斯拉。
　　無疑，資訊科技產業成為印度崛起的最大亮點產業。印度去年軟件出口達一百七十三億美元，這很大原因是拜美國軟件公司「外包」業務所賜，印度資訊業人才多，薪水低，更重要的是英語能力強，因此造就了超過一百萬的軟件外包業務從業人員。其實，印度所「外包」的不僅是資訊業務，還有許多後勤業務，例如銀行的後勤服務中心。
　　印度人數學強其來有自，因為「零」這個概念就是印度人所發明，據說是印度人好賭之故，賭到一文不剩，就變零了。印度人也有重視數學的傳統，例如爺爺會問孫子數學考幾分，因為印度人相信數學好邏輯就好，邏輯好人就聰明。
　　印度也像中國一樣，由於國內謀生困難，所以百年來有許多人遷移海外，估計今天「印僑」有一千五百萬。但印僑是否和華僑一樣，如此的重視鄉情呢，卻未必，也許印度種族太複雜之故，據知印度人的「祖國」和「國家」概念非常淡薄，不信可問問居港印度人，尤其是那些已在港好幾代的，他們都不會想到要回印度甚至連去看看的念頭也沒有。近年是因為印度經濟蓬勃發展，才有印僑回國投資的現象。據統計，近幾年來印僑在印投資金額累積逾三百億美元。
　　印度僑民或海外印度人，與英國的淵源密切，英國殖民印度後，就把很多印度人運往其他殖民地當勞工或僱傭兵及警察，例如在馬來亞的橡膠園工作、在香港當警員等等。就如同在母國印度，印度裔在東南亞（包括香港）也是貧窮懸殊，有超級大富豪也有三餐難繼的貧民。因此，時至今日，印度人在這些地方給人的形象也很參差，有好有壞，壞的方面是許多其他民族認為當地印度人好酗酒、好賭、懶散、骯髒等；幸好近幾十年出現不少苦學成才脫貧的印度人，讓人對這個民族改觀，例如在馬來西亞及新加坡，在醫生及律師行業，印度裔（泰米爾族居多）所佔比例相當高。在新加坡，印度人在政壇扮演重要角色，現任總統是印度人，多位外交部長皆印度人。
　　當然，經商也肯定是印度人的長處，在馬、新，一些行業印度人從事的比例特高，例如外幣兌換、理髮店。而外幣兌換更有如是印度人特有的生意，在香港、泰國等地，都有不少印度人開設的兌換商。在菲濟，作為外來民族的印度裔，不僅主宰這個國家的經濟，也主宰政治（印度裔佔菲濟人口比例近半）。世界紀錄最貴豪宅，售價七千五百萬鎊的倫敦豪宅，年前即由印度鋼鐵業鉅子、億萬富豪米塔爾所買下。
　　今天，印度的新世代都懷著發財夢，最新一期台灣《商業周刊》提到，印度產業總會的資深科技顧問拉詹博士說：「如果不製造財富，就只會製造出貧窮。」印度軟體之父柯理更直言：「印度需要更多百萬富翁，這沒什麼不好，我們要他們來製造財富。」
　　此外，在電影方面，印度更是羨煞旁人，幾乎完全不受好萊塢衝擊。今天，印度年產電影八百部，為全球之冠，它不需出口市場就可健康生存發展。電影重地是孟買，由於其英文名以B開頭（改名前稱Bombay），所以電影產地稱為「寶萊塢」（Bollywood），以媲美及抗衡好萊塢（近日韓國也計劃打造「韓萊塢」）。也許，印度人的傳統及民族性，使到他們永不嫌棄永遠是載歌載舞的印度片。憑心而論，筆者的確觀賞過幾部內容頗發人深省、水準相當高的印度片。
　　在學術領域，印度人也有驕人成績，包括拿到兩次諾貝爾文學獎（一九一三年泰戈爾及二零零一年奈保爾），以及一次經濟學獎（一九九八年阿馬蒂亞．森）。但在科技領域就似乎輸華人一籌（至今還未出現過印度裔科技類諾貝爾獎得主）。
　　此外，在選美領域，印度人也是世界小姐等比賽的冠軍常客。印度人比較令人失望的，可能是在體育方面，除了曲棍球、板球外，其他運動似乎都不太行。
印度，就是這麼一個古老與現代、入世與出世交織的國度。

2005/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