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02, 2020

他們都是來自南洋的香港名醫

楊國璋:香港首位華人醫務衛生署長(圖:SCMP)

葉寶明:青山醫院首任院長

楊永強:香港回歸後首任衞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

香港首位華人醫務衛生署長楊國璋、香港青山醫院創院院長葉寶明、香港回歸後首任衛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楊永強,是三位不同時期的香港醫務要角,他們有個共同點:都是來自南洋的香港醫生。

早年香港大學的招生對象除了香港人外,也包括中國大陸人和其他國家的人(當時香港人口不多),而同是在英國殖民地成長又與香港華人背景相似的馬星華人,更是重點對象,當中醫學系是重點科系。早年香香港大學醫學院屬區內重要醫學院,因此也吸引不少亞洲學生,當中以南洋(馬來亞、新加坡為主)為大宗,因此港大為各地培養了不少醫學人才(順便一提,港大早年曾往南洋籌款,獲星馬不少華裔富商捐款支持)。由於當時香港缺乏醫生,所以不少在港大醫學院就讀的東南亞華人畢業後會留在香港執業。此外,香港當時還引進不少東南亞華人背景的外國醫生(多是留英資歷)到香港服務。因此,香港在八十年代之前,有相當大比例的醫生是馬來西亞和新加坡華人,甚至好幾位衛生署署長以及回歸後第一任衞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都是馬新華人。

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院長梁卓偉的《大醫精誠—香港醫學發展一百三十年》(三聯書店,2017年)一書即有篇章介紹為香港作出貢獻的南洋背景醫生,記載香港與南洋之間的密切關係與重要聯繫。

香港首四位出任醫務衛生署長的華人,皆具馬星背景,包括:

楊國璋(Yeo Kok Cheang),1903年生於馬來亞檳城,1926年畢業於香港大學醫學院,獲內外全科醫學士學位。其後赴英進修,獲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熱帶醫學文憑、劍橋大學公共衛生學文憑。1931年,獲香港大學醫學博士。1933年,楊國璋與香港富商何東之女兒何孝姿結婚。香港淪陷時被日軍扣押,被迫在日本人的監視下工作。1952至1958年出任醫務衛生署長,卒於2004年。

鄧炳輝(Teng Pin Hui),1911年生於福建,具新加坡華僑背景,港大醫學院畢業,1963至1970年出任醫務衛生署長,1991年去世。

蔡永業(Choa Gerald Hugh),1921年生於香港,祖籍福建,是馬六甲歐亞混血兒蔡立志家族後人,畢業於港大醫學院,1970至1976年出任醫務衛生署長,為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首任院長,2001年逝世。

唐嘉良(Thong Kah Leong),1928年出生於馬來亞,在新加坡成長,港大醫學院畢業,1977至1988年出任醫務衛生署長。

其他曾在香港出任重要職位或知名的南洋背景醫生包括:

葉寶明(Yap Pow Meng):1921年出生於馬六甲,英國劍橋大學醫學博士,為精神醫學專家,戰後四十年代末到香港服務,被譽為香港精神醫學之父,為港大首位精神醫學科教授,也是香港第一間精神科醫院青山醫院的創院院長。1971在墨西哥出席世界精神醫學大會期間猝逝。

藍新福(Lam Sim-fook):1923年出生於馬六甲,1941年考入香港大學,二戰期間轉到重慶的國立上海醫學院學習,其後參與中華民國空軍。戰後,他恢復港大學業,並跟隨骨科高級講師侯信(A. R. Hodgson)學習,1953年醫科畢業。七十至八十年代間出任副醫務署長。他還熱衷於體育活動,曾擔任香港奧運代表團首席醫生,也長期擔任香港射箭總會會長。

陳立僑(Ding Lik-kiu):1920年出生於砂勞越詩巫,祖籍福建古田,基督徒。在新加坡讀中學,留學美國學醫,六十年代初到香港,除了行醫外,也積極參與政治和社會活動,創立和領導多個社運組織,包括基督教工業委員會、長春社、楊震社會服務中心、香港民主民生協進會(民協)等等,晚年移民美國,2008年卒於加州三藩市。

王源美(Ong Guan Bee):1921年生於砂勞越古晉,1941年入讀港大醫學院,戰時曾入讀國立上海醫學院,1947年返港大完成學位,六十年代出任港大醫學院外科主任。2004年逝世。

麥列菲菲(Felice Lieh Mak):1941年出生於菲律賓,父親列汝斂曾任聖士堤反學校校長,因二戰而逃難到菲律賓。菲律賓聖湯瑪斯大學醫科畢業,後到愛爾蘭深造精神醫學。1968年來港,在青山醫院當醫生,1989年當選世界精神病學聯合會主席,是創會二十六年首位亞洲女性擔任此職。曾在港大執教,也曾出任香港醫務委員會主席。

王震遐(Huang Chen-ya):1939年出生於新加坡,祖籍廣東梅縣。港大醫學院畢業,亦是新加坡大學醫學碩士、澳洲雪梨大學理學士。在港大期間,他支持中文運動,並在香港大學學生會中使用中文作為傳播資訊媒介。他除了是知名的腦科專家,亦積極參與政治與社會活動。1984年,他創立民主派學會太平山學會,並擔任主席一職。太平山學會是當時香港民主派三大政黨之一。1990年,他加入香港民主同盟(民主黨前身)。曾當選南區區議員,1991年至1997年為香港立法局議員。他亦研發電腦中文輸入法。

楊永強(Yeoh Eng-kiong):1946年出生於馬來亞怡保,十八歲入讀港大醫學院,1971年畢業,留在香港服務。曾出任臨時醫院管理局執行總監(1990-94年)、醫院管理局首任行政總裁(1994-99年)、衞生福利局局長(1999-2002年)、衞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2002-2004年)。女星楊紫瓊為其堂妹。

邱建江(Rudy Khoo):印尼華僑,1954年港大醫學院畢業,著名的放射治療學專家。其千金邱麗珊亦為港大醫學院畢業生,女承父業,同為放射治療學專家。

馬宣立(Beh Swan Lip):馬來西亞華人,1981年畢業於香港大學醫學院,為香港著名法醫,曾出任香港首席法醫,也是為性工作者提供服務的組織「風雨蘭」創辦人。

梁金齡(Leong Kam Leng):新加坡華僑,1938年港大醫科畢業後,留在香港懸壺濟世,於香港仔避風塘行醫,其子梁智鴻、梁智仁皆是香港名醫。

香港在六十年代還引進了一批緬甸華人醫生,1962年緬甸發生軍事政變,奈溫政府上台後爆發大規模排華運動,不少緬甸華裔醫生輾轉到香港行醫。值得一提的是,同是英國殖民地的緬甸,早年的醫學水準相當高,在東南亞居領先地位。

八十年代之後由於港大醫學院已以招收本地學生為主,而外國背景醫生在香港執業門檻也大幅提高,香港的醫生逐步蛻變為以全本地人為主,因此「南洋醫生在香港」已幾乎成絕唱,成為一個時代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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